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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剖作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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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剖作業

尼娜並不知道徐盛此時正為她的安危焦慮得咬手指。

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實驗室的另一側方向, 那裏是一個大型解剖臺,考慮到變異昆蟲的能力,它周邊都用鐵絲網加防彈玻璃給圍住。

“呼呼——”尼娜耳朵動了動, 聽到了新風系統運轉發出來的氣體流動的聲音。

第一個解剖的小組是一對沒什麽印象的男生, 他們一開始還是有些緊張的,但是在一切已經無法改變的時候,他們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恢覆到了平靜。

尼娜回頭,發現時鐘意的目光在其中一名男生身上,隨著那名男生進入解剖臺,時鐘意抽了一口氣,竟是不自禁的上前了一步。

看來時鐘意跟那名男生關系很好。她心中這麽想,正準備說些什麽, 安撫一下時鐘意的情緒。

短暫的接觸,讓她發現時鐘意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, 總是在驚嚇和很受驚嚇之間徘徊。她非常擔心他能不能挺到自己上去的時候。

難道到時候讓她一個人上去對抗變異螳螂嗎?

“kua”的一聲, 什麽東西碰撞的聲音響起,伴隨著機械運轉發出來的嗡嗡聲,讓尼娜立刻把頭扭了回去。她看見一個鐵籠子被慢慢的吊過來,通過軌道被送到了解剖臺內。

“哢噠”一聲, 鐵籠子的門被猛地往外攤開。

尼娜的心立刻跳了起來,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, 那只變異螳螂並沒有立刻出來攻擊。它安安靜靜的待在被打開的籠子裏面。

顯然並不是她一個人這麽疑惑, 此時上解剖臺的兩個人也有些不解,其中一名男生準備走上前看一下, 就在他邁步的時候。

就在此時, 尼娜的眼睛裏出現了一道殘影,在那千鈞一發之際, 那個男生被另一個男生猛地拽開,“當”的一聲,他舉起右手被堅硬甲殼覆蓋的鉗肢,擋住了螳螂的攻擊,但是被力量一下子撞飛了,整個人砸在了玻璃上,發出一聲悶響。

她定了定神,那只變異螳螂整個是暗紅色的,它縮在陰暗的角落裏,還不明顯,但是當它站出來,卻是如此的可怖。

在高瓦數的燈光下,它身上的細節清晰可見。

它的細腰高高的昂起,兩只大刀頂在前面,頭頂上的三角眼慢慢的轉動著。

這樣的家夥,怎麽才能夠對付呢?

顯然,不是一個人腦海裏這麽想,時鐘意竟是控制不住自己抽泣起來。他咬著自己的手指,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,那是很細微的,不受控制的氣音,但還是被尼娜給捕捉到了。

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都像是在尼娜的耳中被放大了一樣。原本變異螳螂的動作她一開始根本看不見,但是此時,那些動作似乎是變慢了。

她身體裏的鮮血像是煮開了的水一樣沸騰。無數的戰鬥畫面從她的腦海裏略過。尼娜的過去反倒是變得模糊不清了。

殺光它們,這是你的使命。就像有什麽聲音在她的腦海裏響起來。

尼娜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,相反,她所有的細胞,都在讚同這一點。

她的腳尖無意識的向前挪動一點。

第二次攻擊反而是另一名男生,他擋在被撞飛的男生面前,背後的羽翅張開,頭上的尖角頂在前面,他竟是想要悶頭砸上去。

這怎麽能行呢?

果然,那只螳螂輕而易舉的就閃過了男生的攻擊。但是它忘記了第二名男生。

那個男生從一開始反應速度就比第一名男生要快,如果不是他當時當機立斷做出反應,也許才剛開始,他們就要折一人!

而剛剛他倒在地上不起來,看起來似乎受創很重的樣子,竟然只是迷惑敵人的煙霧彈!在第一名男生沖上去的時候,他竟是不動聲色的繞到了變異螳螂的背後。

但是螳螂的眼睛是可以旋轉超過一百八十度的,它幾乎沒有視覺死角。在男生繞到背後的同時,它的頭竟然也跟著轉到了背後。

而且它面對男生氣勢洶洶,無法躲避的攻擊,竟然沒有避讓,也沒有試圖用大刀擋住,反而是選擇了同樣的攻擊!

鮮血一下子濺了出來,被玻璃擋住,然後慢慢的滑落。

男生撿起帶著昆蟲刀刃的半只手臂,鮮血慢慢的不再往下淌,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只螳螂,而那只螳螂竟然被他整個卸掉了一只大刀!

第一次試探的攻擊,竟然就如此的刺激。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。

它舉著只有一只大刀的手,像是終於正眼看了自己的敵人,兩只三角眼牢牢的固定在了男生的身上。

但是——它又一次犯下了同樣的錯誤,那就是第一名男生被它忘記了!

尖銳的角從側面穿過來,呼嘯的風聲告訴了螳螂,下一次攻擊已經來到。它情急之下,張開自己的翅膀,閃向了右側方,少去一只大刀被它的影響非常大。

因為平衡不穩,它並沒有落到自己預想中的地方,而是歪了一些。

這個歪,是致命的。剛剛受傷的男生竟然再次如同鬼魅一般穿插過來,他與第一名男生在沒有進行任何交流的情況下,竟能做到如此默契,根本不給螳螂喘息的機會。

他抓住了螳螂失誤的瞬間,這一次毫不猶豫的摘下了它的一只眼。並且毫發無損。

尼娜明白了解剖臺的含義,到這個時候,其實結果已經註定。

勝利屬於人類這一方。

後面的過程也確實如她所料,這名男生一次次出手,每一次都摘下了螳螂的一個器官。另一名男生的戰鬥意識稍微差一點,但是他不會拉男生的後腿,反而每次都用自己給男生制造攻擊的機會。

男生的表現正好回答了尼娜之前心中的疑問。

這樣的怪物,人類該怎麽應付呢?

那就是成為讓怪物都懼怕的怪物。

到最後,這只冰冷的儈子手,變異螳螂竟像是懂得了什麽叫做恐懼。它表現得跟任何生物恐懼時沒有任何區別,竟想要倉惶而逃。

這一次,頭上帶尖角的男生終於把握住了另一名男生專門留給他的機會。他的角劃破了螳螂鼓脹的腹部。

讓所有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出現了,那只螳螂的腹部裏面沒有任何內臟和血液,而是塞得滿滿當當的鐵線蟲!

尼娜猛地朝那名初代望過去,石林背後的頭發無意識的扭動著,他似乎感應到了尼娜的視線,回頭朝她望來,然後伸手做了個“噓”的動作。

從螳螂腹部洩出來的鐵線蟲眨眼之間就把被螳螂吃得一幹二凈,它們甚至不放過被漸在玻璃上的血液。

那名劃開螳螂肚子的男生頭頂上還掛著一只扭動的鐵線蟲,他面色慘敗,嚇得一動都不敢動。

還好那只鐵線蟲雖然對男生的身體非常感興趣,但是,在別的蟲離開的時候,它即便戀戀不舍,最後還是也跟著離開了。

解剖室的門打開,兩個男生攙扶著走過來,腳步都有些發軟,顯然最後一下雖然沒有對他們造成身體上的攻擊,卻給他們帶來了大量精神上的傷害。

原本第一次打敗變異螳螂的喜悅了然無蹤,就算他們不殺死這只螳螂,早已被吃空的它也活不了多久。

這就是初代!所有人的腦海裏都蹦出這樣一句話。

徐盛的臉色難看至極,他叫那名斷掉半只手臂的男生過來:“希瑞,你過來。”

那名希瑞的男生走了過來,他的手臂還在往下淌血,但是他半點不覺得疼痛。

徐盛看了一眼,有點可惜:“斷得太徹底,不一定能長回來。”

那名叫做希瑞的男生表情平靜的點了點頭,似乎並不意外這個結果。如果當時他不付出這半只手臂,另一個男生立刻就會送命,而沒有另一個男生做牽扯,他不一定能活著走下解剖臺。

解剖臺,到時候解剖的到底是螳螂,還是他,不到最後,誰也t說不清楚。

這半只手臂已經是他能付出的最小代價。

“咦?”石林扭過頭來,有些驚訝:“不能長回去嗎?”

希瑞聽到了石林的聲音,心中橫著的大石終於落了下去,付出這樣的代價自然是為了得到更大的回報。

只要能夠引起初代的註意,那麽再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。

徐盛每一次聽到石林說話,額頭上的青筋就下意識的一跳,哪怕他知道此時石林可能是想要幫忙。

但是不是誰都能夠挺得住初代的“幫助”。

他自然不會錯過希瑞眼裏的熱切,知道自己此時站出來阻止,並不會得到希瑞的認同,甚至還會被他仇恨。於是內心嘆了一口氣,把位置讓了出來:“……大人有辦法?”

石林竟是有些高興的樣子,那種溫和的面具掀開了一點點,流露出他對新鮮□□的渴望:“當然有!”

他溫柔的看著希瑞,他的目光那麽專註,仿佛希瑞是塊珍寶。希瑞被他的目光看著,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。

血流加速,反應到他的臉上,臉上浮現起了一片紅暈。

然後他看著石林拔下了一根頭發,那根頭發幾乎就在他拔下來的瞬間,嗖的一下就鉆進了他斷掉的半只手臂裏。

此時,希瑞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散,他的瞳孔無意識的瞪大了一點,是,無數人跟他說過,初代沒有他想的那麽好,他們是比變異昆蟲還要可怕的存在。

但是,這不是很好嗎?

就連變異昆蟲都畏懼他們!

只要想到這一點,希瑞就忍不住心跳加速。那種對力量的向往,讓他不受控制的想要朝著初代靠近。

甚至會覺得那些勸阻的聲音都是弱者!他才不會像那些弱者一樣,因為別人比自己實力強,就害怕,甚至恐懼。

他當然不會……這樣的想法終止在那只斷掉的手臂自己飛回來鉆進他的胳膊上。

他怎麽能夠不恐懼呢?

耳邊依舊是石林溫柔的聲音,但此時的他,仿佛聽到藏在那溫柔背後的殘忍和無情。他竟是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。

“會有一點點痛。”石林說:“它長得很快的,能夠幫助你的肢體融合,很快,它就像是沒有斷掉一樣。”

但是,但是……

希瑞發現自己的腦袋都一片混亂——那根“頭發”,那些塞滿螳螂肚子裏的鐵線蟲,那些畫面一楨楨的從他的腦海裏閃回,他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絕望的躺在那裏,被人開膛破肚。

無數的鐵線蟲蜂擁而至……

只是一下子,他的臉色就慘白得像鬼一樣。

石林的語氣越發的溫柔:“放心,它不會待在你的手臂裏太久,它喜歡待在腸子裏,那裏的溫度很適合,柔軟的腸子是它發育起來的絕佳溫床。哦對了,要提醒你一聲,你最近一段時間飯量會比較大。”

徐盛無奈的聲音響起:“大人,你就不要嚇唬他了。”

石林有點可惜的樣子:“……好吧。”他伸出手拍了拍希瑞的肩膀:“吐出來吧。”

希瑞如臨大赦一般瘋狂摳著自己的嗓子,一團混雜這鮮血還有嘔吐物的黑線團被他吐了出來。

那根黑線扭動了一下,很快就離開了這裏,沒有人知道它會去哪裏。大家拒絕深思這件事情。

他們的目光在希瑞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,接著又不動聲色的離開了去。

只有希瑞站在原地,雙手握成拳頭。巨大的後悔在一瞬間把他淹沒,他的手確實是長回來了。但是他也丟失了這個絕佳的機會!

他付出這樣的代價,成功吸引了初代的註意,但是他卻在最後關頭退縮了!他以為自己跟那些弱者們不一樣,但事實告訴他,他們並沒有什麽不同。

他在心裏念著這兩個字,初代、初代……手指都快把掌心掐破了。他之前確實太天真了一些,是啊,這世上怎麽會有又便宜又美味的午餐,旁人也不是傻子,當然是這裏面的代價,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。

他的心一會兒飛到未來他成為初代的風光模樣,一會兒又變成他被變異昆蟲分屍的場景。恐懼,羞恥,向往種種情緒都在這一刻湧上心頭,正在他天人交戰的時候,石林的聲音吸引了他的註意力。

“尼娜。”

他在叫今天新來的那名女生的名字。希瑞對於這種人並不感興趣,她跟時鐘意就是兩個廢物,時鐘意已經非常廢物了,這名女生更加。

她甚至只是一個純凈人!

如果不是石林叫她的名字,他甚至不會扭過頭去,此時看過去,才發現她跟時鐘意一起,這兩個廢物竟然組在一起,要對抗變異螳螂?

他有些好笑的想,初代來這裏也不是純然沒有好處,你看,這種廢物不就是可以被篩下去了嗎?

正好讓那些大人物看看,培優計劃可不是什麽他們隨便塞東西進來的地方,實力不夠的廢柴就不應該來這裏。

他看到叫尼娜的那名女生,應著石林的聲音,扭頭看了他一眼。她沒有說話,也沒有做出別的回應,像是叫住她的不是初代,而是一個普通人一樣。

這種反應讓剛剛在初代面前吃了大虧的希瑞非常的不爽。他的目光落在尼娜的臉上,想要找到證明她並不是不害怕,而是嚇傻了的證據。

但是她就是這樣平靜的往前走,走到一半,她扭頭看到駐足不動的時鐘意一眼。

這時候,所有人都看到尼娜皺了下眉頭。她回過身,竟然把時鐘意拖上解剖臺。

時鐘意瑟瑟發抖的靠在解剖臺前,他的聲音並不小:“怎麽這麽快就到我們了?這些螳螂被鐵線蟲吃空了,鐵線蟲喜水,我們只要帶桶水上來,鐵線蟲感應到了水,就會自己從螳螂的肚子裏爬出來。”

石林“哎呀”一聲,扭過頭問徐盛:“這滑頭的小鬼叫什麽名字?這麽會鉆空子。”

徐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,目不轉睛的看著尼娜,隨時做好沖上去救人的準備。聽到石林的話語,整個人都有些不在狀態:“啊?”

石林說了句:“算了。”

尼娜聽到時鐘意的話,並沒有露出錯億的表情,而是冷靜道:“你覺得這麽大的破綻,石林會不知道,會給你去找水的機會嗎?”

“是呢。”石林點了點頭:“附近能獲得的水源都暫時被關閉了。”

時鐘意這個時候反而是不害怕了 。他頂著顫抖,從門口走過來,問看起來更有主意的尼娜:“那我們現在怎麽辦?”

尼娜勾起嘴角。

怎麽辦?她等待這場戰鬥已經很久了。

但是,她沒有回答時鐘意的這個問題,反而是扭頭問他:“你到底是怎麽進來的?”

時鐘意擦著額頭上的汗水:“我文化課分數第一,破例入選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尼娜點了點頭,她似乎好奇的問了一句:“你們文化課要學微積分嗎?”

時鐘意疑惑的忘了她一眼:“什麽?”

尼娜歪了歪腦袋,發現自己並沒有辦法回答他這句話,她甚至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問出來這樣一句話。

就在他們交流的時候,裝有螳螂的籠子再次被滑輪送了過來。

希瑞發現自己的喉嚨竟然有些發緊,他不受控制的向前一步。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,也許是想看到尼娜他們被蟲子分屍的慘像?

就在籠子打開的那一瞬間,他看到原本隨立站立的尼娜竟然率先沖了出去。

“別。”他的話語竟然跟時鐘意的聲音同時響起。

可是尼娜的速度太快了,一個純凈人的速度怎麽會這麽快!

徐盛的眼睛已經無法接受接下來的一幕,而絕望的閉上。

這個時候,他聽到旁邊石林傳來一聲“咦”,他睜開了雙眼,眼前的一幕讓他不受控制的瞪大眼睛。

尼娜沖進籠子裏,在其他人看來,不亞於羊入虎口,就在所有人以為她會毫無懸念的死在裏面的時候,結果當籠子的門再次開啟,走出來的不是叼著半截殘肢的變異螳螂。

而是四肢健全的尼娜,他們再次揉了揉眼睛看了一遍,是的,是尼娜沒有。

她渾身健全,一個手指頭都沒有落下。

那只變異螳螂呢?難道籠子裏是空的?他們腦海裏蹦出這樣的猜測。

但是,很快這種猜測也被打破。

他們看到尼t娜的手裏拖拽著什麽東西,某種不妙的預感打著他們的腦殼。

他們看著尼娜,看著她就這麽平平無奇的走出來,手裏拖著那只變異螳螂。這場景,就像是看到一只羊叼著一只老虎一樣,讓人不知所措。

直面這一幕的時鐘意更是理解不能:“你……”

尼娜擡起頭,看向籠子外面的石林。

她伸出手拽著那只在她的手裏,聽話得像是一只小狗一樣的變異螳螂。它匍匐在她的腳下,感應到那像是母親的溫柔的手落在它的頭顱上方,。

痛苦和絕望仿佛都因此被平息,它沈默而又平和的死去。

“怎麽回事?”

希瑞聽到旁邊傳來的驚呼。他自己也是恍恍惚惚的模樣,這個純凈人是怎麽做到的?

所有人都對這一幕理解不能。他們不相信尼娜,一個沒有任何昆蟲血脈的純凈人,會對變異昆蟲有著這麽強大的壓制能力。

他們扭頭望向石林,希望是因為石林的鐵線蟲,導致這只變異螳螂提前死去。

但是在他們往石林看過去的時候,意外的發現,這個從剛剛見面開始,一直保持微笑表情的初代,臉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。

他沈默的註視著尼娜,這種目光不像是剛剛看學生時的模樣,倒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,跟他同等的存在。

尼娜接下來的動作讓其他人不再抱有絲毫僥幸。

她沒有放過這只死掉的蟲子,而是用手把它拆解成一份份,所有的器官被她擺成一排排,放在了臺上。

到最後拆解螳螂腹部的時候,那些塞滿螳螂腹部的鐵線蟲,竟然像死了一般一動不動的攤成一片。

時鐘意已經無法說出話了。他不知不覺的靠近門口站立,眼前的尼娜讓他陌生。

她做完這一切後,擡起頭,朝向石林的方向說了一句話。

王奕站得地方比較遠,聽得不是很清楚,他正要瞇起眼睛辨認尼娜的口型,就聽到旁邊馮朵的聲音:“……我,的……解剖作業……完成得怎麽樣?”

王奕的心臟此時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捏了一下,她竟然在對著初代挑釁!

果然,馮朵的話語說出了他的心聲:“乖乖,這次進來的,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怪物啊?怪不得……”

怪不得,會有初代願意做她的引路人。

王奕在心裏面補完了這句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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